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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他看她缩起的柔白的脖颈,目光停住一瞬,道:“好好学着,起码衣服要会脱。”

“是,谢殿下宽仁。”云舟立刻福礼。

然而萧铮似乎觉得她生疏的伺候很有乐趣,接着将手臂一展,又吩咐道:“继续。”

腰带一去,便是玄色外袍,外袍里是靛紫色锦袍。

再脱下去,就是白色中衣。

层层的衣服褪去,轻薄的布料再也掩盖不住男子侵略性的气息,眼前的人越发有一种压迫感,让人不敢细看。

云舟只得垂着眼,目不斜视,转身将紫袍挂好,偷偷长松了一口气。

她福了一礼,便要正式退下,再次听萧铮道:“铺床。”

云舟终于控制不住脱口而出:“你……”

萧铮凝眸看她:“我什么?”

云舟心中一惊,立刻将到嘴边的话咽了,移步走到床边去铺床。

宫中的床,褥子,枕头,被子,铺设摆放,放帘落帐都自有一套规矩。

云舟依着嫔妃的规矩推测着,将床铺布置了,床帐中的熏香也换过,心中觉得没有什么问题,然后朝萧铮道:“请殿下就寝。”

人得先躺下,才能落帐。

萧铮躺在玉枕上,看着云舟,只见她持着床帘上的金钩,只等他闭眼睛,他忽然开口:“本王知道你头一天伺候人,心中不忿,我劝你最好忍气吞声,不要想着趁机行刺本王。”

说完,他闭上眼睛。

在同一瞬间,两层帘子被唰的一下放下,那金钩磕在床柱上,发出铛的一声轻响。

一点礼仪也无。

萧铮睁开眼,在帘内无声地笑了。

云舟退到阁外,那种倔强之色敛去,她望着窗外的月色,抬手拭额,发现刚才放帐的手还在微微发颤。

刚才的一言一行她都带有存心地试探,她故意小小的踏出一点边界,看萧铮的反应,发现他似乎并不是一个严苛的暴君,他显然忽视了她的一些不合规矩的行为和言语,可见他放她在身边,不是为了要一个合格的宫女,而是为了别的什么乐趣。

这试探若失败,她今日的表现恐遭一顿刑杖,所以云舟虽然现在松懈下来,但心里还是有一点后怕。

不知是不是换了熏香的缘故,萧铮很罕见的做了梦。

梦里,他被魏帝派人追杀,身上受了伤,逃到了朱雀门外,躲进了一辆空马车。

那马车是内宫娘娘们去城外道观祈福的车驾。

他躲在座位帘下,不一会,听见有老嬷嬷的声音:“公主请上车。”

随后有人脚步轻轻踏上车来。

车厢的门帘被掀起,风吹进来,带入一阵香风,让萧铮隐约觉得熟悉,但他无暇想其他。

当时的他满心里只有紧张与戒备。

萧铮侧身而躺,在女子上车的一瞬间,透过帘子流苏的缝隙,看见那公主带着帷帽,遮掩了面目。

公主身量十分清瘦,她被扶上车,坐在主座,脚上那双白色绣鞋无意间向后一退,不小心踢到了萧铮的身体。

那绣鞋明显僵住了。

萧铮满是鲜血的手迅速握紧了剑柄。

“公主,听说北燕的世子欺君犯上,陛下下令抓捕他呢。”小宫女的声音传来。

萧铮的剑已经缓缓出鞘。

然而主座上的女子什么也没回答,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小宫女见她不接话,便吩咐马车出发了。

萧铮确定,那位公主发现了他。

至于她为什么不说话,他更愿意去揣测最差的情况,那就是她向外做了什么暗示。

所以在马车行出一段后,萧铮积蓄力量打算暴起逃离。

就在他要动作的时刻,那公主忽然哑着声音说自己被颠簸的头晕目眩要到路边歇息。

车停下,那双绣鞋的主人依然戴着帷帽,被人搀扶着下车去,在弯腰下车的一瞬间,她往萧铮藏身的方向有意无意地回了一下头……

宫女和嬷嬷都跟着下了车,马车再次空了,萧铮就这样得到机会逃出了魏都,然后一路辗转逃回北燕,回去之后才发现,自己的玉佩不见了,不知遗落在路上何处。

他清楚地记得,当时那位公主的面纱始终遮得严实,他没有看见她的面目。

但是这一次,在梦里,与当时有些不同。

梦中,那女子下车时,忽然一阵风过,吹开了帷帽的轻纱。

云舟的面目清晰的显露出来。

梦里的萧铮在座下探出手去,道:“是你?”

那女子不说话,目光落向他的手。

萧铮右手的手背上有一道旧伤……

睡在帘帐中的渤阳王骤然睁开眼睛。

他挑帘而起,发现天已破晓,外头已有朦胧天光。

他端详着自己手背上那道疤。

那不是战场上留下的,而是在魏都时拜魏帝折磨所赐。

、殿下

宫女换值通常都是在丑时之后到寅时前半。

萧铮梦醒之前,云舟已经交值离去,此时已经是蕊娘侍在帘外。

每天这时候离渤阳王起床还有半个时辰,原有时间徐徐准备,等服侍洗漱更衣的宫女进来之后再上晨茶。

然而今日不知怎么了,萧铮比每日起得早,且无声无息的只穿着寝衣直走到外头来。

蕊娘都来不及低头行礼,就直撞上萧铮带一点倦意的眼睛。

萧铮似乎是在找人,目光落在她脸上又收回,一言不发转身要回去。

难得见到这样不加修饰的渤阳王,看起来似乎是个机会,蕊娘心中一动,忙主动道:“殿下可是有什么吩咐?若有急事,奴婢也可替陛下梳洗更衣。”

萧铮扫了她一眼,似是心情不佳,冷声道:“做好你分内的事。”

蕊娘上一次搭话,明明很得他的心思,这一次不知触上了什么眉头,真是君心难测,她心里吓得突突直跳,连忙跪地道:“奴婢多嘴,殿下息怒。”

萧铮看也没看她,回到暖阁中去了。

蕊娘战战兢兢半天,见没有惩戒下来,这才分出心思猜测,殿下大早上的找什么呢?梦游了不成?

过了一会,床帐外的金铃被碰响,其余宫女内侍鱼贯而入,萧铮近前的掌事内监徐勿开始汇报一些前朝的传话,暖阁里又和每天早上一样忙碌了起来。

云舟本来困倦的恨不能死过去,然而回到值房,换了衣裳,解了头发,又打水梳洗一番,等真躺在榻上,反而精神起来,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为萧铮更衣时的种种总是莫名其妙的在脑海中徘徊不去。

她在给他脱衣服的时候,白色的中衣料子薄而柔软,她的手指尖难免隔着布料触到他的肩膀,手臂,胸膛,腰际。

她发现,男子的身体不仅不柔软,反而每一寸都很坚硬,铁铸的似的。

云舟从小是在香粉堆里长大的,她的父亲对她这种晚年所生的女儿来说,仅仅只是宫宴上一个遥远而严肃的影子。

她只有三个哥哥,每一个都不亲厚,太子哥哥性格傲慢,高高在上,二哥还温柔些,与她说过几次话,但因自矜为君子,也不肯与姐妹们厮混的,三哥心思深沉,总是跟在太子哥哥身后,气质阴森森的,为云舟所不喜,见了都躲着走。

她从小到大,身边摸到碰到的,只有赵婕妤柔若无骨的手,刘娘娘丰腴的脸颊,嬷嬷软软的肚子肉,晨霜柔软的腰肢,和小钗瘦弱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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