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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节

 

言罢看了一圈四周,上前一步,轻声道:“陛下身边有十来个武艺高手跟着,还有近百御林卫在暗处,你可不要自讨苦吃。”

薛凌噗嗤一笑,这李敬思说话越发的雅起来了。又是轻举妄动,又是自讨苦吃。她忙道:≈ot;李大哥勿忧,我来寻你,是想告诉你。

子时初,定会有人来传你,带兵往黄府拿人。宜早不宜迟,我会在那里等你。在此之前,你不要回府上。

稍后会有一貌美女子,与你相遇于桥头,自有风花雪月留人。≈ot;说完不等李敬思反应,薛凌抽身离去,转眼隐没于街上欢歌笑语中。

天上玉轮光转,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今日,是上元节啊。

魏塱与诸人立于一小贩档口,含笑问甜糕几文钱。宫里头雪娘子一声惊呼,稳婆急急往屋外喊:“娘娘要生了。”

太医已在打瞌睡,妇人生产,或见红,或腹痛,总得有个预兆。下午请脉,还未见丝毫迹象,今日是决不可能分娩了。

猛听得里头老妇人一声尖叫,吓的从椅子上一蹦三尺高,进到屋里一看,床上雪娘子已是汗如雨下,三四个宫女扯着被角,见太医进来,厉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哪有人说的清呢。太医急急上前要看,又顾忌男女大防。且走且避凑到近处一搭脉,真是要了老命了,胎儿至多一时三刻就得往外掉。

他一抹汗水冲着稳婆喊:“这是要生了,你们赶紧看着,在下去备些药汤,防着没体力。”

床上雪娘子似痛的两眼昏花,抓住面前人,青筋毕露问:“皇上呢,皇上呢,我要见皇上。”

皇上在宫外,推伞摇灯好不快活。忽而人群四散,好像是有马匹受了惊,横冲直撞朝着魏塱来。

眼看要撞个人仰马翻,侍卫当即挺身将魏塱护在身后,飞身而起往马鼻梁间蹬了一脚。马长嘶一声,前脚并起,跃立于半空之间,又踏将下来,嘶嘶喘气。

看身量,驭马的是个华服小公子,身手却也了得,这般折腾,居然还在马背上稳如泰山。一张青面獠牙面具下头,目光恣意看过来,似乎对拦马之人很是不满。

侍卫看了一眼魏塱,见其并无太大怒意,上前喝道:“何人胆敢京中纵马,还不速速下来。”

今日上元,来往男女多有以倛遮面。皇帝不想暴露行踪,只要来者不是刺客,多半问两句便罢,算这小子运气佳。倒是四周行人霎时议论纷纷,指指点点。这么多人,伤着了谁可怎么好

薛凌轻敲了敲手中马鞭,缓缓俯下身子,趴在马背上,像是要下马。张口却是一声高呼:“魏塱!”

围观诸人少有知皇帝名讳,魏塱下意识抬头看过去,众侍卫也是齐齐一惊,手皆摸向腰间。

那小公子马鞭直指皇帝:“时日曷丧,予及汝皆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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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卿骨

你什么时候才死?我宁可与你同归于尽。

来者不善,魏塱后退了一步,手搭在一枚信烟筒上。几个侍卫将人围作一圈,周遭行人转眼远远躲开,留出大片空旷。并无旁人来,还是马背上孤身一人。

说是刺客,未免太愚蠢了些。魏塱扬手,只要一挥,侍卫就会冲上去将人拿下。马背上的人也抬了一只手,伸到自己下颌处,好像要把那张面具摘下来。

魏塱顿住,发自内心的想看看人是谁。几个侍卫剑拔弩张,唯恐那张青面獠牙底下还是情面獠牙。

少卿闻得一声笑,面具落地,那少年抬起来脸来,有朱唇如血,眼眸如漆,却是胡子花白,面如鸡皮。

少年与苍老诡异的融合在一张脸上,人只当他是乔装相貌,唯魏塱认出,这他妈的不是霍准的样子吗?

如果这人将眼睛闭上,唇色淡些,再一头鹤发,但看相貌,简直霍准再世。他对霍准分外熟悉,决计不会认错。

怪力乱神,霍准已死,面前人,也绝不会超过二十岁。

“拿下。”

他张口,马上男子另一只手立即抬起,是霍家惯用的行风弩。未等侍卫刀拔出来,箭矢已连发五支。趁人格挡的功夫,转身跃入一旁铺子,几个纵起,就钻入人群中不见了身影。

侍卫拾了一只箭递给魏塱,附近的御林卫已赶到面前,周遭有人反应过来,跪下叩头作揖,唱念不绝。

魏塱翻来覆去看了一圈,还真是霍家的东西,这世上怎么会有霍家的东西?

没等他想出原因,又是一匹快马飞奔到跟前,来人近乎是从马背上滚下来跪到面前喊:“陛下,宫里雪娘子快生了。稳婆说是娘子初胎,胎儿又大,凶险的很……太后请您快点回去。”

魏塱握着手中箭矢一紧,并无喜悦,反薄怒道:“怎么回事,不是说今日生不了吗?”话落又冲着赶来的御林卫喊:“即刻关闭城门,给朕挨家挨户搜那个贼子,明日见不到人,尔等提头来见。”

话毕宫里来接人的马车也到了跟前,魏塱进到车厢里,才回过神来问:“你说是太后来请朕?”他突而汗毛倒竖:“太后在瑶光殿里?”

底下人抹着汗回话:“雪娘子痛的厉害,皇上您不在,她叫了皇后,皇后闭宫不见,不得已又寻了太后。”

这话听着就有哪处逻辑合不上,魏塱不敢拖延,忙催着赶车的快一些。皇帝銮驾,何处不能纵马,这些升斗小民,也算开了眼界。

长春宫里霍云婉将一种汁子往肩膀上刷了又刷,瑶光殿里哀嚎声震天。太医在外头焦急的来回踱步,几个宫女太监送完热水送参汤,送完参汤送帕子,那门就没关上过。

昭淑太后坐在厅里,听着里头稳婆劝了又劝:“娘子忍着些,忍着些,忍着些……”

她想进去,宫女连连劝说:“太后不宜见血”。人坐在那,难免胡思乱想。生个娃而已,当年生魏塱,也不见吼成这样。

生魏塱,生魏塱,当今皇帝,也是这般从自己腹中爬出来的啊。自己的儿子,怎么突然就不是自己的了?

越想越气,越想越恨,无论如何,这个孙儿得是自己的。

马车还在往宫里赶,雪娘子抓着被子,只感觉小腹间或撕裂一般剧痛。几番来回,逐渐神智不清,宫女稳婆的声影都开始恍惚,呼痛也一声小过一声。

好像有谁在摇晃自己,又灌了什么汁水在口中,她居然看见自己娘亲。在城郊外的破屋里,冬日飞雪,却没有钱买炭。

“好冷啊。”她说。

宫女充耳不闻,这屋子里热的人人只着一件单衣,怎么会冷呢。她看了眼墙角更漏,快来不及了,皇帝差不多要回了。

雪娘子嘴里还有呓语,门外却只能听见一声婴孩啼哭,转而稳婆喜滋滋喊道:“生了生了,是个小皇子。”

众人齐喜,但听小儿哭声有力,必是极为康健。昭淑太后率先冲到门口,乐道:“生了生了,快给哀家抱抱。”

接到手上,还是血污一团,只裹了条吉帕。太医宫女跟着涌上来,喊着要给小皇子洗浴查体。

乱哄哄之间,一个小宫女将血染过的褥子揉作了一堆,又放在篓子喊人丢将出去。东西脏了就要丢,早丢晚丢,都是个丢。

太后忙着喊赏,底下人谢不绝口。那婴儿洗干净来,白如玉,润如珠,胖得像个年画上走下来的福娃娃。

太监点了爆竹,噼啪之声响彻宫闱,霍云婉听得清晰。死周无人,她低眸笑了一瞬,感叹魏塱真是好运气。

马车刚进宫门,报喜的太监已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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