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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节

 

摸了摸头上石榴钗子,差远了,薛凌想。毕竟来的那俩卒子也就昏暗月光下遥遥一撇,再口述给画师。

这画出来的东西,不能说风牛马不相及,但她不穿那衣衫,多半是官差相见不相识,更不要说人海茫茫的搜捕。

以至于薛凌忍不住猜了一番,魏塱既瞒下了黄旭尧之死,这画又如此潦草,是不是刻意要办成无头公案。

捉摸些许无个结果,告示底下站太久惹人怀疑,这便抽身往江府去。直到快进门时,那男子又飞冲上来,叫住薛凌道:“小姐,我只想求你告知于我,当日究竟是小姐大发慈悲,还是主家改了计划,若此事不明,小人纵死……亦难瞑目。”

大街上走一朝,对人也就没那么不耐,薛凌笑笑本想胡诌两句将人敷衍走,却从男子话中咂摸出个不同寻常来。

改了计划……也就是当时追杀霍云昇的经过到结束,并非是按着江府计划走?

她瞟了眼四周,因自己身份不便,来往都是走的江府一处侧门,周遭倒是偏僻无人,就不知道门里有没有个小厮尽职守着。

当下对着男子轻摇了下头示意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而后上前扣了门,好一会才有人应下,薛凌放下心来。进去后走至无人处方低声道:“你先回去吧,我自会与江玉枫将你要过来。”

男子愣在当场,不知她为何突然改了主意,随即反应过来喜不自胜,屈膝要谢,薛凌手疾眼快扶了人,冷道:“有事日后再说,你先不要跟着我了”。说罢往自己住出去,再没管后头如何。

含焉在院里见她回来,欢喜迎了来,却见薛凌脸色不佳,只她经常阴晴不定,说不上意外,只含焉不敢随意来劝罢了。

其实并无旁事,倒是薛凌多想,猜不出江府原本在霍家之事上意欲何为,一时又疑心大作。然今晚务必往李阿牛处走一趟,下午难保江玉枫要请去议事,早些休息为佳。只能临了两篇百家姓压下躁郁,勉强和衣躺在了床上。

另一头李阿牛风尘仆仆进了京,果真是衣衫未解,鞋履未换,宫里太监就来请,说是皇帝半月不见李大人,甚是挂念,特宣入宫一叙。

下人七手八脚要给换个官府,太监一努嘴,劝道:“这还换个什么劲儿啊,您们这是让陛下等着不成?”

又提点李阿牛道:“大人与陛下的情谊,便衣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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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假

本来不想说的

因为有正当理由不能更文的话朕都是直接鸽

只有犯懒的时候才会编个理由请假

但是这次可能得十来半月,所以还是说一声。

上上周智齿发炎,痛到张不了嘴。

上周末就去拔了,没想到它非但没被斩草除根,反而他妈的以死明志。

…引发了拔牙干槽症,一天嗑四五颗布洛芬都压不住痛,痛的我脑袋里翻来覆去只剩p三个大字。

所以………p!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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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前月

下人点头哈腰应了声,言说总该让大人洗洗脸上尘土。李阿牛亦道自己去个茅厕,即刻与公公同行。

这已是给足了面子,若是换了京中旧贵,少不得还要故意拖延一二以自重身份。太监心花怒放,也没嫌弃李阿牛说话粗鄙,识趣退往堂外等候。

人一走,李阿牛再绷不住面子,脸色霎时萎靡不少,旁人取水寻衣的忙活,恭维着圣眷浓厚,唯郭池与他亲近,低声问了句:“这是怎么了,那会看你就些奇奇怪怪,跟见着脏东西了样。”

说完推了李阿牛一把,笑道:“荒郊野岭里,遇着个貌美女鬼,丢了魂拉”。他本是好意,可惜汉子到底心粗。虽依着平日情谊瞧出李阿牛有所不对,却没太当回事,还以为赶路辛苦,回来又要见驾,以至李阿牛疲惫。

这人前显贵,人后指不定怎么受罪。一朝登天之势,又有那么多不能说与人知的内情,难免李阿牛偶尔曾与郭池闲聊时半真半假的抱怨过几句富贵荣华虽好,但他一个村夫与那些大人皇帝来往着实心累。

此刻揶揄顽笑,原是是郭池数月来情谊未改,并不因李阿牛身世沉浮而动摇本性。却不想李阿牛的恐惧来源,正是荒郊野岭见薛凌。

见了犹未如此恐惧,他走这短短五里,心中拜了不下千百次神,祈求今日回京之后,宫内不会有人来宣自己。

只要无人来宣,说明薛凌所料是错的,说明他之前程后事,也并非就全然在别人掌握之中。还说明,皇帝并没有疑心于自己。

他甚至对“疑心”二字默默思索了好久,疑心究竟是个什么心?他是救了雪娘子之后才识得这个词。

怀疑就是怀疑,疑心是什么?或者是京中人风雅?他还无法明晰,怀疑不过一时揣测,疑心,是世人顽疾难医。

这般纠结进了城,晴日天光里,住处是皇帝赏的新宅,朱楼绮阁艳色未退,人才进了门,后头马铃声响,太监跟嗅腥的蝇子一般追进来。

恍惚间如晴天霹雳砸到了眼前,李阿牛求归求,该做的准备却也没少做,强撑着笑脸问何事。

太监急的一蹦三尺说皇帝想念的紧,又问路上是怎么了,大人昨儿个晚上就该到京中,皇帝还特意吩咐备了宴,能让陛下空等,开国也没几回了。

下人抢着答话,说是行至绥安山处,山道有土方滚落,掩了大半截路,只能绕行,一来而去耽误了进城的点,夜深不便进城,索性在城外的一家客栈歇了歇,这不,天明就赶早回来了。

既是皇帝等得急,太监也就不多叙旧,催促着李阿牛走,又老实到堂外去等着他上茅厕,直至郭池问起。

锦衣走明县的风光一扫而空,回到京中这块地方,就很难再骗过自己。他清楚知道,今日种种,圣眷皇恩,天子近臣……

即便不愿承认,也多的是旁人外物不断提醒着,他李阿牛能得到的一切,其实只是别人摊手,指尖开合,玩了个鼓掌把戏,恰好将他推到台前。

不管他白日里如何鲜衣怒马,月夜里如何红袖绿腰,但热闹散尽,他总能生出胆怯。愁着这拥有的一切,不知何时要消失。

皇帝知道了,要消失,江府不玩了,要消失,薛小姐厌倦了,还是要消失。唯一能指望的苏凔,居然是个逆贼,没准哪天比自己还先消失。

他要如何,才能保证这些东西牢牢捏在手里?

郭池惊见李阿牛脸色铁青用力一揽衣袖,冷道:“大哥要明白话不能乱说”。言罢甩手而去。愣了半晌,郭池追出屋外,却见李阿牛已然笑谈如常,抱拳请太监先走。

迟疑片刻,郭池未追上去,即使自从李阿牛发家后,他二人大多数时候寸步不离。

这一路好似无太大异常,太监与李阿牛多少算个熟人,说说笑笑还问了些李阿牛故居旧事,李阿牛连连拍腿,说公公催的急,适才忘了取两尾明县特有的熏鱼来。

太监跟着眼馋,央求李阿牛定要替自己留一尾,自己伺候皇帝吃不得味冲的,拿去孝敬给管事的再好不过。

明县依水而生,鱼货甚好,宫里伺候人摸得通透。欣然承情,才是对李阿牛最大的恭维。

只这些举动让李阿牛内心越发忐忑,似乎即使是这种卑微阉人,那也实打实爬上去的。除了不能脱了裤子给人瞧,其他什么都能瞧。而他自个儿,却是哪哪都不能瞧。

人越心虚,反而越要装的坦荡来掩饰自身焦灼。太监陪在马车里说说笑笑,合着外头车马铜铃兼人声光影入了宫,魏塱却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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