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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一会儿。”展所钦在颜如玉对面坐下,看着他道,“杜若望不舒服,我陪你玩玩?”
颜如玉不疑有他,立刻打起精神:“好啊!”
展所钦道:“谁输了,就给对方一贯钱。”
颜如玉的手一顿:“一贯钱?太多了吧。”
“万一你赢了呢?”
他这么一说,颜如玉立刻把顾虑全部抛诸脑后,迅速摆开棋盘,双方的棋子严阵以待。
展所钦看着他的样子,担忧地微微蹙眉。
第一局结束,展所钦输了。
他掏出一贯钱放在颜如玉面前,道:“下一局,我加到十贯。”
颜如玉想也没想,立刻应承下来。
最后展所钦又输了,他去书房拿了十贯钱的银票给颜如玉:“第三局,我把这次挣的二百两黄金全部加上。”
再次输了之后,展所钦又道:“下一局再输,我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你。”
颜如玉过度发热的头脑终于发觉不对劲了,他停下了数钱,抬头看向展所钦。
展所钦用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的表情静静地看着他,二人对视片刻,颜如玉放下他的小金库,默默收好棋子和骰子,把棋盘合上。
展所钦略微松了口气,脸上还是不动声色的平静。他没有再和颜如玉讲大道理,他相信颜如玉能明白。
“无事可做的话,我带你去长兴王的宴会场地看看?”
宴会场地就在王府的园子里,已经开始一些简单的基础布置了,譬如桌椅板凳、珍宝摆件之类。
今天,第一批敲定好的盆景也陆续送来了,展所钦自然要来盯着,他得了特许,可以在这段时间里出入王府。他们三人一同下了马车,在丫鬟的带领下进了王府朱红的大门。
据说长兴王的年龄比皇上的大儿子还小,争皇位的时候对皇上完全没有威胁,因而皇上在弟弟里面也最疼爱他。
王府气派极了,家里的栏杆都是汉白玉雕的,那地毯整面整面铺着,“一丈毯,千两丝”,做成衣服也不知能保住多少乞丐不在冬天被冻死。
“王府都这么漂亮了,皇宫得是什么样啊!”颜如玉牵着展所钦的手,脑袋转成了个陀螺,“阿郎,你努把力,什么时候带我去皇宫看看吧!”
啊这。
展所钦颇为难道:“下辈子吧,我这辈子净身超龄了。”
颜如玉笑着捶他:“你有毛病是不是!”
杜若望嫌弃地迈开一步,扭过头不想看这两口子。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二层观景的亭子上,长兴王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对身后的贴身小厮道:“去探探,那两个都是他家夫郎么?”
小厮答应着下楼,半途拦住展所钦他们,对给展所钦丫鬟道:“王爷传你,你快去吧。”
丫鬟退下,小厮笑着对展所钦道:“奴来为展公子与二位夫郎带路。”
三人俱是一愣,杜若望手忙脚乱的:“我我我我不是……”
颜如玉有点不高兴:“他就我一个。”
小厮连忙告罪讨饶。都以为他是无心的,他们便也没有和他计较。
而在小厮回禀了长兴王之后,他靠在椅背上琢磨片刻,笑了起来:“有主的便罢了,那个也好,也不错。我向来喜欢女子,这回突然想尝个鲜儿。你替我去问问,看他愿不愿意来王府伺候,正妃做不得,做个侍妾也凑合。”
他们从王府回家后没两天,杜若望突然急匆匆地和颜如玉告辞,没说具体原因,隻说自己有急事要回家。颜如玉也不好多问,只能将他送上马车,看着他离开。
展所钦现在早出晚归忙得很,杜若望再一走,颜如玉便十分孤独寂寞冷。身边倒是有齐顺时时跟随,但齐顺毕竟是他家买来的下人,即便颜如玉不介意,齐顺也没办法和他亲密无间地做朋友。
于是颜如玉又想到了元溪,在争得展所钦的同意之后,颜如玉去了趟纪家,看望纪咸英的同时顺便也见见元溪。
没想到正好看见元溪在和另一个下人说话,那人想要给元溪什么东西,被他三推四推地拒绝了,求偶失败的男人灰溜溜地离开。
颜如玉笑着从树后走出来:“这是第几个被你伤了心的男人呀?”
乍一见他,元溪差点把手里的水壶摔了。
他站在那儿半天没动,最后竟掉头跑了,看样子是忍不住要哭,又不想让颜如玉看见。
颜如玉在原地愣了半天。
他难过地发现,自己想要和元溪做朋友的想法似乎是实现不了了。
因此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虽然展所钦并未阻止颜如玉去纪家,但颜如玉也隻去了三回,只有其中一回见了元溪一面,而且是和展所钦一起去的,他给元溪送了个冬天保暖的围脖。
一切都很平静,直到那一天。
投壶与恶摊主
长兴王的丹青宴圆满完成,宴会上那些展所钦为他独家设计的盆景、插瓶等等摆件,也因为长兴王的名气而卖得火爆,许多人争相购买“长兴王同款”,展所钦由此又赚了个盆满钵满。
他现在一整天都离不开店里了,这样一忙起来,越发顾不上颜如玉。
颜如玉的肚子已经有一点微微凸起了,自从发现了这件事之后,他的心情一直很好,即使展所钦没空陪他,他也高高兴兴地带着齐顺出去逛街。